“人口紅利”是經濟學中一個正常的現象。但在庸俗經濟學的層面討論人口問題,至少是急功近利和不全面的、孤立和靜止的。
人口現象當然是經濟現象,因為一切經濟問題最終都是人的問題。良好的人口及其人力資源結構,當然天然對經濟對社會起正向推進作用。問題是我們更多的時候,是把人口結構和變化情況等同于“天然市贏率”,人口的“三分結構”中青壯那一部分充分時,我們說人口有紅利,而這一部分發生變化,或綜合素質發生逆轉,我們就說人口紅利出現拐點,天下一片不安。
勞動力當然帶來紅利,因為它直接創造財富。勞動年齡人口減少,養老的負擔就要加重。問題是,我們在看待這個問題時,常常是勞動力結構良好時,我們視為寶貝,一旦發生逆轉即視為包袱。這典型地反映在我們當下對于人口老齡化的普遍恐慌上,在很多社會認知層面,包括法理層面,把老齡人口視為社會財富的消彌者,甚至認為是對社會“和諧預應力”的破壞。
同樣對于老齡人口的認知,筆者結識一位房地產從業者,他倒是認為養老經濟時代的到來,反倒是給當下房地產危局之突圍帶來新的思路,里面蘊藏了太多商機。在我們接下來的討論中,我們不再把老齡人口視為包袱和社會功能建構的極大負擔,而是市場需求的創新點,甚至是新經濟的突破口。老齡社會的無情到來,的確在沖擊我們固有的社會功能秩序,很多事情的發生我們缺乏思考和戰略應對,于是在養老市場出現這樣那樣的缺失、錯位、失調、忽視、粗放等等問題,這些問題同樣無情地拷問我們整個社會的智慧。
老年社會作為一種現代工業化、信息化、數字化以及智能化條件下的必然到來,不只是中國的現象,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都無一例外經歷過,這一過程中誰都有自家的大問題和小問題,理性認識它不奇怪,更不反常,尤其不能拿歷史上的人口政策說事,事情出現了,要求我們與時俱進及時調整跟進。
這些年做新聞采訪,基本了解本區域養老保障的發展與現狀,應當說無論是政府層面,還是社會層面,在認知危機的同時也在積極應對,情況不斷向好,各方面的養老事業、養老產業的發展還是可值期待的,令人欣慰。問題是,我們可以更加集中認知與智慧,堅定信心,把養老市場蛋糕做得更好更大一些,從政府事業角度出發更從市場化角度出發,不斷調整優化養老市場結構,讓市場內生力來得更快更多一些,因為很多時候我們的養老事業及其養老產業功能的發揮是不夠的、不足的,包括不少的“產能空置”,暴露出我們應對能力的弱小,特別是服務力的低下。
與我討論的那位房地產老板,其實正是看清了當下傳統房地產市場勢必生發市場結構、產品供給結構、消費方式以及籌資結構多元化發展的現實,而看好老年房地產這塊巨量“蛋糕”的。他以為作為房地產產品結構以及整個業態結構變化中不可忽視的市場化元素,老年地產在安康必然會有巨大的市場分享,既滿足本地市場化趨勢需求,也可結合安康休閑旅游的發展,提供更大消費圈的實際供給,比如承接西安等大都市養老市場,我們的確可以做很多努力。而且作為安康后發展地區資源可以共享、可以調控的現實條件,城市鄉村都是它的支撐點,這一市場運作經營空間其實很大,具有多樣性選擇優勢。
不要把老年人口當做包袱,有卸包袱的思想必然不會將老年人口視為可堪利用的有利因素,在有利無利的轉化中找到新財富的生發點,可能是當下我們需要深思并積極踐行的。發展養老經濟,我們當下有條件,也有市場動力,更有資本“轉場”的沖動。正如上述那位房地產老板所言,政府應當有一個務實的規劃和政策集成,在基礎條件上提供便利,在安康養老品牌打造上引領社會力量,安康的市場追捧效應一定會生發。試想,總量占人口三分之一強的老年人口的養老消費,能夠在市場條件下找到一一對應的消費滿足,并從而激發另外三分之二的“孝悌消費”,我們夢寐以求的三產服務以至一二產協同發展的精彩局面一定能夠步伐加快。
僅從陜西人口變化看,每8個人負擔一個老年人,這是現實。全省各地情況差不多,人口總量保持低速增長、老齡化少子化程度加大、城鎮化穩步提升、人口流動更加活躍,人口紅利開始消退,這些情況必須迅速催生“銀發產業”的應勢而為。無論從養老事業本身的發展要求,還是對應的養老產業發展,無論是安康當下對于新經濟生成力的渴望,還是基礎市場積累的潛能出口,我們都有理由把養老這個巨量的紅利搶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