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記者 馬娟
“很想再回去看看,很想再吹一次軍號。” 王其財老人很健談,說起往事來神采飛揚,“現在交通便捷,趁著還能走的動,有機會要帶上老伴兒去一次。”
踏從軍征程
這位面龐黧黑,精神矍鑠,思想很前衛的老人名叫王其財,1952年出生于旬陽縣棕溪鎮康莊村。1969年冬月初一,17歲的王其財主動參軍,“那時候送個兵在全村都是大事。”
“鄉親們喊著‘參軍光榮’‘保家衛國’之類的口號,一直把我送到公社。”在公社待了兩天,公社又派幾十人把他們那些入伍的小伙子送往縣里,在縣里的影院,漢劇團為他們進行了精彩的演出,從縣里幾千人又把他們送往渡口坐船去往安康市,在安康市待了三天后又輾轉到了成都軍區。
談起這些時,老人滿臉寫著自豪,過去歲月中塵封的記憶又呈現在眼前。
在成都經過了三個月的集訓之后,王其財由于身體素質好,軍事本領過硬被分往西藏,到了昌都軍分區獨立第四團,王其財所在的三連負責看守第二監獄。“那些土匪拿著馬刀,讓人不敢靠攏,解放軍們要從土匪身后快速抱住土匪,將其制服,帶回監獄。”
吹時代號角
過去軍隊中有一句順口溜:“司號員動動嘴,千軍萬馬跑斷腿。”
“我當時因為牙齒整齊,牙齒多,一般人都是28顆牙齒,我有32顆,而且我肺活量大”,王其財到部隊不久就被選為司號員,然后就開始進行背誦號譜的訓練。
在過去嚴重缺乏通訊設備的時代,軍營的一日生活和訓練、作戰基本上都要聽號音指揮。由于王其財文化程度不高,也不懂基礎的樂理知識,背熟號譜、學習吹號對他來說并不容易。開始學習吹號的過程是漫長而且枯燥的,“開始六個月,每天天不亮就去偏僻的地方練習吹號,一直吹到嘴麻木,兩腮酸痛。”
軍號通過音調的高低、長短和節奏的變化,區別為不同的號譜,作為司號員,三百多個號譜必須背得滾瓜爛熟。記憶力并不好的他,只能利用一切可以擠出來的時間來背號譜,“白天有干擾記不住,晚上躺在床上后,我就拿被子蒙著頭繼續默默地背號譜。”
“功在不舍,勤能補拙。”就這樣,王其財漸漸熟悉了吹號技巧,對于工作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在連隊擔任司號兵的幾年里從來沒有出過紕漏。
緊急集合是應對突然情況的一種緊急行動,也是通過吹號傳達指令,因此王其財必須時刻打起精神,保持高度警惕。當被記者問起是否很辛苦時,王其財老人神情嚴肅起來,連連擺手,“不敢說辛苦,那不敢說辛苦。”
老人說,在軍隊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冬冬夏夏的衣服、鞋帽等物品都由部隊統一發放,一個月十元錢的工資根本花不出去,就連坐車,生病看病也是不花錢的。“有一年,我胃疼的厲害,那是老毛病了,在林芝的軍醫醫院治好了,這些年再也沒有復發過。”
做挺拔青松
“部隊入黨嚴得很,指標還少。我們連120個人,要表現的相當好,大家全體通過,黨委要考察。我17歲到部隊,第二年10月1號入黨的,當時是連隊里唯一一個入黨的。”
作為一名黨員,王其財始終對戰友熱情關懷,在其他同志遇到困難時竭力相助。王其財曾為一位受傷的同志輸了500毫升血,在他看來這只是件力所能及的小事,“我沒有做過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但大家都評價我這個人很實在,很喜歡我。”
“要學那泰山頂上一青松, 挺然屹立傲蒼穹。八千里風暴吹不倒, 九千個雷霆也難轟……”
《沙家浜》里的這段話對王其財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讓他意識到作為一名軍人、一個黨員,就應該像青松一樣堅韌挺拔。
在西藏待的時間越久,王其財對那片土地的感情就越深。他告訴記者,解放軍同志經常會去走訪一些窮困的藏民家庭,給他們送去精米細面,關心他們的穿衣吃飯問題,久而久之,藏民便把解放軍當成了朋友、親人。
王其財說:“我也學了一些日常用的藏語,不少藏民在感受到我們的友好之后說‘金珠瑪米(中國人民解放軍),雅布(好)’,也就是解放軍好!”
由于家中七十多歲的老母親無人照管,王其財在1976年4月退伍回家,那個在部隊過年站崗執勤都不曾流淚的錚錚漢子,揮淚告別了連隊,告別了戰友。“當時需要做出選擇,我很不舍得離開,但是家里的母親需要我,我首先要做一個有孝心的人。”
回家后,王其財在大隊的宣傳隊工作了幾年,母親去世后,王其財離開康莊村,在棕溪鎮火車站做了十五年養路工人。后來,他還跟著建筑隊修建旬陽縣太極大廈。
對于現在的生活,王其財老人感到很滿意,他說:“我每天都看新聞,有時也去河邊吹吹號,每當聽到影視作品里的軍號響起,我就會想起那些崢嶸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