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咿啊——”
王發蕓是一名土生土長的安康人,打小就在漢江邊長大,自十五歲走進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便于漢調二黃結下了不解之緣?梢哉f,王發蕓的一生都在學二黃,唱二黃,為二黃奔走,為二黃守護,現為安康漢調二黃國家級傳承人。
閃耀的舞臺,精彩的人生
王發蕓仿佛是為漢調二黃這門古老的藝術而生,翻開她的人生和從藝履歷,幾乎都與漢調二黃密不可分。
1960年陜西省青年演員匯演中,王發蕓扮演《梁紅玉》一劇中的“鐵菊”,榮獲青年演員獎;1979年,她主演的《紅珍珠》一劇赴省城匯演,獲國慶獻禮獎;1981年,她主演的《扈三娘》赴省城演出獲一等獎,同年,榮獲陜西省個人特別貢獻獎;1987年,她主演的現代戲《板橋軼事》在省城參加省第一屆藝術節演出獲配角演出三等獎;1989年,她在安康地區(農行杯)青年演員大賽中出演《穆柯寨》,獲表演一等獎;同年,她出演的《穆柯寨》在陜西。ㄞr行杯)中青年演員大賽中再獲一等獎;1989年,現代戲《馬大怪傳奇》參加陜西省第二屆藝術節獲藝術節金獎,次年,《馬大怪傳奇》赴京參加第二屆中國戲劇節獲優秀演出獎;1992年,王發蕓參演的小品《近水樓臺先得月》獲國家保密局、中央文化部優秀演出獎。
從藝六十年,王發蕓共擔任主角演出100多部戲,并多次獲得省級表演一等獎,獲得陜西省漢調二黃特別貢獻獎。1960年,王發蕓被評為陜西省勞模,多次被評為優秀共產黨員、三八紅旗手及先進個人。1989年,她的名字被列入《當代戲劇表演藝術家名錄》,寫進史冊。2008年,她被任命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漢調二黃傳承人。2011年,她被列入《漢濱英才》一書,同年被評為中共安康市優秀黨員。
回顧王發蕓這大半輩子,漢調二黃早已鐫刻在她的生命中,漢調二黃的舞臺點亮了她精彩的人生,她也用自己畢生地付出,為漢調二黃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生的事業,畢生的追求
表演是一項特殊行業,既有耀眼的光環,也有旁人不知的艱辛,“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也正是這個道理,每一次進步都尤為不易。
王發蕓的從藝生涯更是如此,從進入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以來,她始終堅持把德藝雙馨作為自己的最高目標。五十余年如一日,愛崗敬業,以院為家,勤學苦練。不僅嚴格要求自身演技,也把弘揚漢調二黃藝術作為自己的行業追求。
她主攻戲曲“刀馬旦”及“花旦”。巾幗英雄、小家碧玉、善良婦女等悲喜劇中的角色切換自如,形如一體。她反對墨守成規,時常能根據人物個性、所處環境,在戲曲程式運用上取得突破,最大限度地挖掘人物人性的深處,塑造出人物內心的細膩世界,盤若在現。五十年的舞臺生涯中,王發蕓塑造了近百個古今中外女子形象,或不同性格、或不同年齡、或不同遭遇,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受到社會各界以及觀眾的一致好評。她始終將藝術品質的提升作為最高任務,以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為角色遠景,以求真務實的開拓創新為貫穿行動,創造出眾多留得下的藝術形象。
抱病奔走,讓古老藝術煥發生機
1996年,王發蕓退休了。然而造化弄人,本來總算可以休息一下,敞敞亮亮頤養天年了,王發蕓夫妻雙方均檢查出身患癌癥早期,家人、學生得知情況,紛紛焦慮不堪。
而王發蕓更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她擔心的,是她放不下的事業——漢調二黃。急急安排了手術,術后短暫休息,王發蕓立即“逃離”醫院,不顧自身的身體、不顧家人的反對,又頻繁地現身在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親人、朋友、學生都不理解,都怪她不保重身體,放著好好的退休后清閑日子不過,瞎忙活。
每每說到原因,王發蕓總是哽咽著:“你們看,咱前輩們留下這么好的一門藝術,不能砸在咱手里了不是,現在咱漢調二黃正處在發展艱難期,我們這些老人手不奔走呼吁爭取,以后咱漢調二黃就失傳了呀!”原來,因為當時“漢調二黃”正處于發展低谷,院里發不下工資,人心渙散,演職員工紛紛下海,排練演出時間都無法統一,而且面臨人才斷檔。眼看著漢調二黃發展越走越窄,王發蕓急在心上,與時任省政協委員顧明、市政協委員江樹業等二黃愛好者一起各處奔走,為傳承發揚“漢調二黃”這種本土藝術而呼吁,增強了漢調二黃的影響力,也引起了各方的關注和各級黨委政府的重視。隨著社會各方的共同努力,促成了漢濱區2001年開始啟動以“苗子、班子、場子、路子、票子”為主要內容的“漢調二黃保護工程”,為漢江兒女留下了非物質文化的根。
只要能把漢調二黃傳承下去,讓我干啥都行
“只要能把漢調二黃傳承下去,只要用的著我,保證隨叫隨到,不用管飯,不要報酬,讓我干啥都行!”“漢調二黃保護工程”啟動之時,王發蕓立即站出來表態,她也用二十年來的實際行動踐行了自己的承諾。
得知資料室保存劇本有限,很多劇目找不到劇本,她便無償將與愛人珍藏的傳統漢調二黃劇本提供給資料室,支持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編撰《漢調二黃藝術資料叢書》;在漢調二黃學員班專業課授課期間,她自主沖上前,擔任表演課教練,一邊克服自身重病,減少家庭事務,一邊每天在家中為學員開課,手把手地教,一句句地示范,從最初的兩名徒弟,發展到15人之多,家中呆不下了,就在小區的空地里上課,她的課堂也成了小區一景,每次都有很多街坊鄰居、大人孩子圍觀,影響了更多人關注、熱愛上了漢調二黃;當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要恢復排練傳統折子戲、大型劇目,卻又苦于現有的導演缺經驗,拿不下任務時,她又主動找到安康漢調二黃研究院領導,把她的教學點從居住的小區搬到了研究院里的排練場,不論酷暑寒冬、刮風下雨,她從未耽誤過一場戲、從未讓院里派車接送。幾年來,她先后組織排練了折子戲《秋江》、《嫁媽》、《站花墻》、《拾玉鐲》、《殺惜》、《活捉》、《穆柯寨》、《雙賣武》、《打花鼓》、《雙下山》、《洛陽橋》,以及漢調二黃本戲《漁舟配》、《假婿乘龍》、《楊門女將》等優秀傳統劇目。
沒什么能阻止我愛了一輩子的事兒
本以為,就這樣繼續擁抱著自己熱愛一生的事業、就這樣一點點燃燒自己,平平淡淡,多好!
可命運總愛捉弄人,2009年,王發蕓又查出身患靜脈血栓,嚴重時右腿腫脹如水桶般粗。但她總是淡然一笑:“我這個年齡了,要命的大病都得過,這算什么?沒有什么能比我和學生們在一起更重要!沒有什么能阻止我愛了一輩子的事兒!”
只要接到任務,王發蕓當做沒事人一樣,仍然帶病堅持給年輕演員排戲教戲,頑強地站在振興漢調二黃的第一線,學員孩子們經常看著她疼痛不止、行動不便,心疼地直掉眼淚,她總是嚴厲地說:“孩子們,思想集中點!好好練”。
作為一名演員,從藝50多年來,王發蕓以其精湛的演技、精彩的演出,高調的在舞臺上成就了自己,贏得了屬于自己的榮光。但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王發蕓一直低調做事,沒說過什么豪言壯語,卻用行動闡釋了“共產黨員”這四個字的含義,用常人難以啟及的堅韌、奉獻在安康文藝界樹立了“德藝雙馨”的標桿。
她丟不下舞臺藝術表演事業,更丟不下一生酷愛并為之傾注心血的漢調二黃舞臺,這是她一生喜愛、矢志不渝的事業,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身體力行,發揮余熱,為培養漢調二黃傳人奉獻出畢生力量。正是由于老藝人的無私奉獻,傾心傳承,盡力護持,現已形成了教學相長、三代同臺為亮點,開啟了非遺代際傳承的新模式,令悠悠二黃古調,如今又聞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