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培英
不久前的一天,我和兩位友人來到中壩大峽谷游覽。
剛剛走進大峽谷的入口,頓感涼風襲來,清涼怡人,空氣清新,不由人精神一振。進峽谷十來米, 遠遠地,就被壯觀的瀑布給吸引住了,瀑布寬約五六百米,從半山傾瀉而下,氣勢恢宏,聲震山谷,浪花飛濺,噴珠濺玉,如銀似雪,跌落在山根下生成蓮花池狀,嘩嘩啦啦,真似大珠小珠落玉盤。這里屬峽谷寬闊地帶,潭水邊有沙灘、鵝卵石、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一條河流蜿蜒穿行于山峰谷底間。
前進約二三十米,走過木頭、青竹制作的搖搖晃晃的吊橋,路漸窄狹,水漸深幽,山越加險峻,一路走去,我好像走進了一幅長長的畫卷,山繞著水,水繞著山,青青的山,碧綠的水,朵朵白云在半山上飄逸。曲徑通幽,山重水復,峰回路轉,風光旖旎。跨過一座又一座小橋,走過一掛又一掛吊橋,穿過沿山根處開辟出的一條又一條古樸的棧道,藏在深山人未識的大峽谷才羞澀地展現出她動人心魄的美貌。
大峽谷全長七公里,最寬處十米左右,最狹處只有三四米,有千巖萬轉路不定的曲折幽深的感覺。河兩岸萬峰突兀,盡是坡度為70度至90度的懸崖峭壁,仰觀搖搖欲墜,壁高多在千米以上,山峰相對峙立,直刺青天,仰視高空,僅露天光一線。鷹嘴峰如刀砍斧削,高聳入云,它就像一只展著翅翼瞪著大眼、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鷹,青蒼蒼的明巖上只有些許的灌木叢,襯托的鷹嘴峰更加氣勢磅礴,雄奇險峻。
幽深的山谷,河流千曲百折,時而湍急,吞吐著雪白浪花,像個毛頭小伙子在急急地趕路;時而靜靜地流淌,如嬌柔嫵媚的少女,河流跌宕而下,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潭,潭水在兩岸高山綠樹的掩映、襯托下,顯得格外幽深、濃綠,干凈,潭水平靜得看不出在流動,像一塊碩大的碧玉,干凈得一塵不染,沒有一絲雜質,一位老人正在潭水邊悠閑地垂釣。
水潭的神奇令人驚嘆,更險峻、更美妙、更令人魂繞夢牽的卻是“竹筏漂流”。河流寬約四米,只夠一個竹排行駛,兩岸沒有路,茅草小路都沒有,一座座看不到頂、望不到頭的懸崖絕壁,兩山對峙,一河中流,懸崖呈90度,千姿百態,高聳云天,古木森森,樹林茂密,碗口粗的竹林,搖曳著綠裙的芭蕉,蔥蔥郁郁,濃蔭蔽日,兩岸樹木遮陰了河岸,河水在枝條下輕靈地流動,枝條婀娜,輕拂水面,隨波搖曳。站在竹排上,仰頭只能看見暗淡的一線天。
峽谷幽深、陰暗,靜寂,冷風嗖嗖,甚至有些陰森森的,山山嶺嶺沒有一戶人家,沒有人聲,沒有田野,只有風吹樹林的簌簌聲,野果落地聲,鳥兒喳喳叫著掠過樹叢聲,竹排劃動的聲音,只有綠山、綠樹、綠草、綠竹、綠芭蕉、綠水,天似乎都是綠的,我們置身于綠色的海洋中。竹排是新做的,散發著新竹的清香,人站在木排上,岸邊的樹枝、青藤時而多情地拉住我們的衣襟、秀發,依依難舍的模樣。河道彎彎曲曲,在之字形的拐彎處,常讓人發出“兩岸青山相對出,一只竹排自漂來”的感嘆!不能不感激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出了峽谷,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出一個川壩子,碧綠滴翠的山林,群山環抱的山村,綠樹掩映的屋舍,層層梯田綠茵茵的,山坡上塊塊褐色的土地,一個八九歲的放牛娃,頭戴柳枝條編的草帽,吆喝著幾條牛,牛兒在河邊草地上悠閑地吃草,不時甩著尾巴“哞哞”地叫兩聲。房舍處,一條條炊煙裊裊上升,山村一派寧靜、祥和、溫馨的氣氛。村口,一棵已有一千一百多年的銀杏樹在向我們點頭打著招呼。這樹粗壯如塔,需七人合抱,樹根部分裸露,縱橫交錯,如盤龍臥虬,樹冠碩大,枝葉茂密。
不知不覺,一天時間快過去了,我們還沉浸在如夢如幻的仙境般的旅途中,舍不得離去。我突然感覺到我離遠古那么近,我們只是互換了彼此的秘密,那悠悠的吊橋,窄窄的棧道,醉人的綠水,巍峨的山峰,幽深的峽谷,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一段段美麗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