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斌
在紅巖河入口處的河邊,有一塊灰黑色巨石,一頭扎入河底,一頭懸空翹起,形似一只從水中上岸的“烏龜”。龜頸長伸,昂頭 仰望。村民把它喻為“靈龜問天”。龜首伸出來約有一米,背呈拱弧形,腹部平滑花紋清晰。烏龜的旁邊有一棵年輕的幼松,可謂“童松龜壽”。從下方望去,這塊 奇異的怪石,像是路標一樣,指引人們向前向上。
楠木,自古以來屬于珍稀的名貴樹木,我國獨有,中外馳名。上行一百多米,有一片沙石開闊 地帶,在一巨型花崗巖的石堆中,生長著一顆樹齡300多年的楠木樹。樹干筆直,挺拔蒼勁,高大壯闊。墨綠色葉片濃密發亮,樹型獨秀厚重。樹高約30米,樹 圍兩人合抱不攏。上部成兩根筆直對稱的分叉樹干,恰似一對雙胞胎,面面相顧,面面相覷,樹蔭超十畝不止,遠看實乃擎天一樹。
離開楠木古樹不遠,面前的叢林頓時讓這片開闊地帶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溪流涓涓、泉水潺潺、瀑布嘩嘩,碧潭嗡嗡,林木冠蓋,嫩綠蔥蘢。讓人眼前一亮,精神一振,望眼生花,漸入仙境。
踏進紅巖河,我的相機如人,即刻變得如饑如渴起來,貪婪的鏡頭讓人裹足不前,它要把這美留下,它要把這美分享給愛美之人。帶路的村民總在前面等候,并以誘惑的口吻道:你看的這里不算啥,好的還在前頭……
我不時駐足驚嘆這里的一切:山翠、水碧、林茂、花繁、天藍、境幽。這水演繹出了千姿百態,這泉彈奏出了動人音符,這山不陡峭逼人卻青翠可人。這里是“中國最美麗鄉村”的又一秘境。
被 村民津津樂道,傳為口碑的是一處翹俏水景觀。翹俏水是紅巖河上眾多瀑布群中,最生動最奇特的一處瀑布。準確的說,應該命名為“弧瀑飛泉”。瀑布幾近垂直傾 瀉,直搗潭邊底層巖石,在常年重力作用下,使底部巖石形成弧形凹槽,水柱下瀉后,又立即飛向空中,形成拋物線狀,最后又落回潭中。這一汪深潭,好似一把 “天壺”,“弧瀑飛泉”就是這把“天壺”的手把,飛泉落下的泉水聲,猶如壺中沸騰的水聲“咕隆咕隆”,正待沖泡鴉河里的云霧佳茗。
紅巖 河的水,清澈無比,透如玻璃,涼浸之極,秀美絕倫,終年流淌。這是苔蘚、葉子和大樹海綿狀的根系過濾的每一滴水。即使人造的礦泉水,也難以達到如此至純、 至凈、至潔、至優、至涼,至柔的境界。捧一捧,喝一口,甘洌潤喉,醒神爽身 。如果把這里的水吃上一天,恐怕你再也不想去吃經過漂白粉加工處理的城市里的自來水了。用這里的山泉,泡一壺這里的“八仙云霧”,那才是八大仙人的享受, 那才是品茶的真諦,那才能品出水之魄茶之魂。
紅巖河的水量,因雨量變化而此消彼長,即使水量驟增河水也不會渾濁。綿延數十里的山澗溪 流,因山因石因崖而蜿蜒流淌。水聲,或急或緩,或停或語而悅耳動聽。沿村民鋪陳的羊腸小道迂回而上,如絲綢般白色瀑布,或長或短、或窄或寬、或圓或扁、或 繩或線。如琉璃般的碧水深潭,如盆如碗、如池如灘、如碧如藍、如鏡如淵。
沿河舒緩而行,十步一潭,五步一瀑,潭如鏡磨,瀑如銀鏈。潭由 瀑生,瀑插碧潭。潭潭相串,池池妙漫,瀑瀑相連,溪溪相貫。泉潛瀑中花,瀑臥池里眠。一脈溪流一條鏈;一串瀑布一串潭。瀑布讓這翠山林海歌聲飛揚,深潭淺 灘成就了這靈泉峽谷中美麗的驛站。真乃“幾度憑欄觀不厭,愛他清白可盟心。”
山泉小溪在向深山迷林深處延伸,但村民義務鋪設的便道有 限。在這段路的盡頭,有一處長約十米,寬約兩米,深不見底的“玉女池”,兩邊的巖石如層層木板相扣,下沿出口還有一個狀似洗浴的坐凳。一池碧水如湛藍色寶 石,冰清玉潔,吸引著一雙雙好色的眼睛。玉女池的另一端是天然撒花般的瀑布,泉水炫嘯,惚若浴盆上方的花灑。玉女池頂,樹枝搖曳,綠葉婆娑,林蔭如蓋,完 全遮住了偷窺者的眼神。
在河谷的中段,有一表面光滑、石紋筆直、斜插河谷的巨石,水流從山體與巨石的一邊湍急而下,注入深潭,極像是潛 艇入海,“潛艇”的兩頭,綠蔭如蓋、繁花似錦,猶如綠色的波浪使這艘潛艇若隱若現。從深潭的邊緣向上看,象一艘郵輪駛過,氣勢恢宏。如此這般,為這片秀麗 景色,平添了一派神秘和雄渾。
從另一個岔道來到“千丈崖”,近百米的懸崖上,綠樹蔥蘢,懸崖峭壁如刀削,瀑布如絲如線,如攀巖的繩索相 連,如少女的秀發垂下,瀑布落在山崖腳下長滿青苔的巖石上,變成了萬千璣珠,似一張白綠相間的網。村民告訴我:如果雨后天晴,這里的瀑布十分壯觀,水量很 大,水霧繚繞,水珠四濺,冷風撲面。那定會有“瀑布半天上,飛響落人間”的氣勢。
走著,走著,一頭青棕“小馬”擋在了路中。“原來這頭小馬,路經茶鹽古道,被這里的美麗景色深深迷住而久久駐足,竟然忘了這些遍地豐盛甜美鮮嫩小草,最后變成了一棵橫亙 在馬幫小道上的花果樹,深深扎根在這如詩如畫的景色里。”
“馬”的頭上長滿了青苔,脖子圍上了彩色的圍巾,兩個耳朵跑到鼻子上生出了兩個嘴嚼子。唯獨兩只眼睛炯炯有神。記憶著這里的春夏秋冬,守護著這里的一草一木。其實,這是一根十分有趣的橫在路中的樹。
雖入盛夏,但滿山的野花競相綻放。白色雞骨花在溝邊、樹下、路邊,隨處可見;毛茸茸的獼猴桃藤蔓東拉西扯;狗尾巴草像鐵樹葉一樣競綠吐艷;野生絞股藍不時牽棲在綠蔥之中。整個森林的腳下長滿了各種草本植物,綠油油一片,充滿無限生機。
叢林時而密不透風,時而疏朗林立。林蔭下,花瓣落滿小徑,樹林蓋過頭頂,枯葉送別綠草,陽光篩下林影。林上明燦燦,樹下陰森森;林外熱騰騰,林下涼幽幽。
走 完這段小路,密密匝匝的植物,叢生的荊棘,暫時阻擋了我們前進的道路。我沒有能力叫出這些數以百計千計的蕨類植物和樹木的名字,但它們仿佛是為了贏得人的 歡心而設計的,可以滿足心身的每一樣需求。每一棵樹木都是健康和力量的象征。它們比肩而生,蓬勃向上,一株高過一株,層層疊疊的生長。尤其是伸向泉水上的 枝條,飄然下垂,隨風搖曳,婀娜多姿。枝枝迎風動,葉葉伴水笑。
這水為我帶來了暢想的激情,這林為我帶來了難得的寧靜,這情是這美 如仙境景色的眷戀。森林是我凝固了的情懷,這是大地奉獻給人們無盡的愛。這山上的森林覆蓋率少說也有100%,它是我心中的神。如果說“天書峽”是大家閨 秀,那么紅巖河則是小家碧玉,是一塊未開發的處女地。
紅巖河,地處平利縣八仙鎮鴨河上游,也是鴨河的發源地,是聞名遐邇的云霧茶的故鄉。海拔1500到2500米。
隨著旅游業的蓬勃興起,這里的秀麗景色是村民的又一發現和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