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胡海初
在安康,有這樣的一個乞丐,雖說不上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但在健民,五里等鎮,卻也頗有些名聲,他就是但冒志。何以一個乞丐被這么多人所熟知呢?這還得從他的身世說起。通常,乞丐要飯都是遠走他鄉,而但冒志絕對是個例外,他是地地道道的安康人,在他一生的乞食生涯中,他從未離開過安康半步,不知是安康的熟人多容易要到飯,還是他對安康這片熱土無盡的愛戀而難以割舍。
記得上初中時還見過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那一年,大約在冬季,但冒志穿著又臟又破的棉衣,手中拿著一根竹棍,肩上掛著兩個麻袋,大約50多歲的年紀,頭發胡須已完全變白,神情很是低落,說話也慢悠悠的沒力氣,分明的確一個典型的乞丐。這時有人認出他了,就出言諷道:“哎呦,這不是但冒志嗎?最近在哪發展啊?生意怎樣啊?哈哈。”但冒志聽了便灰溜溜地轉身走了,也有人見他可憐,便盛來滿滿的一碗飯倒進他的碗里,但冒志自然很感激,于是就說起自己的苦衷:“今天早晨我吃了半碗冷米飯,和一個蘋果,那個蘋果還有一半是壞的."主人聽他說得可憐,有時還會盛滿滿的一瓢花生留給他做干糧,但冒志也少不了會說些奉承話,“你們都是好人,你們子孫大富大貴。”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再也沒有看到但冒志 ,他或許真如魯迅先生所說的那樣:大概的確已經死掉了。有人會問,但冒志何以淪落為乞丐,這還得從他的懶說起。在人們的影像中,一提起他的名字,都會異口同聲的說:那是一塊懶骨頭。小時候父母教育我們往往說道:“懶人都要去要飯的,你看那但冒志就是樣子。”我有個姨婆和但冒志是同村,她告訴我媽,但冒志本來也是有房有地的,可是他太懶了,兄弟姐妹們都不管他了,有一次,生產隊的大隊長告訴他:“山坡上有好多紅薯,你想要多少就挖多少。”這可真是天大的待遇,其他人是絕對不敢想象的。但冒志便高興地挎著一個籃子去挖紅薯,然而來到山坡以后,他挖了一個自己先大嚼起來。大約太陽快落山了,他提著一個空籃子回家了,他就是這么懶,多好的機會他都沒有珍惜。他不光懶,而且還有點壞,當我媽還在外婆家時,有一次挑著一擔麥子在小路上走,但冒志從對面走來,他非但不給我媽讓道,還要我媽給他讓,我媽無奈,便給他讓路,哪知他走到跟前竟用力一擠,差點一擔麥子全倒在地上,我媽不禁怒道:“這個不長心眼的但冒志。”但冒志則哈哈大笑,風一樣的跑掉了。
歲月如梭,如今再也沒人提起過他的名字,大人教育小孩也不再舉但冒志這個例子,他似乎已完全從人間蒸發掉了,而80后的我在兒時的記憶中還依稀有他的身影,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點記憶也會如他一樣慢慢地消失。
隨著社會的發展,國家的扶貧政策也越來越好,真正的乞丐幾乎已經不存在了,偶爾有幾個乞討的,往往是以騙財為目的的職業乞丐。但冒志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和但冒志一樣的人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