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星
突然就接到了墩子發來的微信,他說這周末沒回老家,如果有空可以去他那兒一聚。擇日不如撞日,我立即就答應了。
車過了咸陽高速路口,我發現只有一半路程就該到了,一顆心莫名的就激動了起來。要知道,我們還從未見過。
想見他的念頭,還得從他的小說說起。從2015年開始,我陸續在《青年作家》、《湖南文學》、《海燕》、《人民文學》、《廣州文藝》、《江南》等重點期刊上看到了他的許多短篇小說作品。他的這些小說促成了我想與之見面的欲望。
小說《我從未見過麻雀》讓我讀到了現實與魔幻的有機結合,感受到了他對抗強勢的勇氣和扶助弱勢的善良,心里就有了一種很自然的敬佩;發表于西安晚報上的小說《簸箕耳》寫盡了人性之惡,人情之冷暖。他的那一系列小說作品都是著眼于小處,構建出了現代人的困惑、惶恐、人生的冷暖、人性的善惡,他用小說的形式建立起了自己對于世界的感知和對人靈魂的救贖。他的小說我全部讀過,在他內心豐盈的世界里讓我看到了一個九零后不屈不撓的奮斗精神。
到他所居住的小區院子時,才剛剛7點40分。停好車后,我并沒有立即聯系他。想著正是周末,又逢大雨如注,該是年輕人睡個懶覺的好日子。我鎖好車門,撐著一把傘在小區里轉悠了起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小區,高樓林立,一幢挨著一幢,錯落有致,甚是寧靜。后來聽墩子說這里屬于一個拆遷安置區,小區里很多住戶,他只是這里的一個租客而已。
八點多,我給墩子發了微信,告知我已到了。電話里,墩子顯得很興奮,說他馬上下樓來接我。約莫五六分鐘,大雨里兩個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墩子帶著一副眼鏡,一雙智慧的眼睛藏于鏡片之后,這與他范墩子的名字相差甚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認為墩子是個胖子,見了之后才知道他是一個單挑清秀的大男孩。跟著墩子走進了他的家,一個租住的小屋內,茶幾上有幾張他練習毛筆字的毛邊紙。臥室里有一個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簡易書架,很難想象這個九零后的青年作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創作出了那些讓人拍手叫好的小說作品。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從西方作家卡夫卡、加繆、茨威格、馬爾克斯等人的作品聊到國內作家沈從文、汪曾祺、蘇童、閻連科、王小波、胡遷等名家的著作,又聊到陜西本土老作家柳青、路遙、陳忠實、賈平凹、楊爭光、賀緒林等著名作家的作品。我很驚訝墩子龐大的閱讀量,以及他思維的廣度和深度。他說唯有不斷的讀書,讀文學前輩們的著作,才能從中汲取營養。相比之下,這也是我自己所缺乏的。他用獨特的眼光和思想向我毫無保留地敞開文學創作過程中的大門,這是一個九零后的胸懷,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在年齡上我長墩子十來歲,一個八零后和九零后之間的對話、暢談,并沒有絲毫的代溝出現。我們聊了整整一上午,甚是愉悅。聊天之中,我對于文學,對于小說創作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和新的自信。中途,墩子的一位好友,一個文學評論家也加入了我們對于文學的討論之中。我想我之前對于九零后的看法也將會于今日徹底改變,九零后的孩子是優于我們八零后。他們是一群充滿激情和朝氣,已經走向了成熟和穩重的成年人了。這一點從墩子和他的好友身上毫無保留的顯現了出來。
中午十一點多,我們三人走進了一家旗花面館。飯桌上我們對于文學的談論興致依然不減,那滑而精,香而美的旗花面預示著我們之間的這種忘年之交會像這面一樣綿長而幽香。
臨走之際,我們依依不舍,緊握著的雙手遲遲不松。我在心中期盼著我們共同的文學夢會像清香的花兒一樣,綻放于祖國的大江南北。
墩子,范敦子,一個九零后的大男孩,他給我留下了樸實、善良、機智和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