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琪
我有兩個媽媽。一個給了我生命,一個指引我前行。
我生在困難時期,那是個吃糠咽菜的年代,媽媽懷著肚子里的我,拖著沉重的身軀在委屈中把我們姊妹三人從縣城帶回了爸爸的老家。
當她初次看著黑乎乎的住所,看著能跳一尺多高追咬她的跳蚤,看著飄著羊屎流向窖里的飲水,她哭了,說爸爸騙了她。她就在這個小山村呆了25個年頭,直到改革開放后才回縣城。
媽媽一米六八的個頭,柔弱文靜,通情達理,內心鋼鐵一般強大,她把縣城文化帶到了小山村,許多村民喜歡在我們家聽媽媽講縣城的趣聞,駐村干部也是我們家的常客。在我們家里,媽媽是精神文明的傳播者,從我記事起就喜歡每天晚上坐在煤油燈下聽媽媽講故事。
在那個落后的小山村,女孩子七、八歲就要找婆家。媽媽卻送我們姐妹上學。她的這個做法被村子許多人熱潮冷諷,我的奶奶也曾無數次數落和指責她,可她始終不吭聲、不動搖。
記得我上一年級時,在語文第二課學到了“中國共產黨萬歲”。老師當時講:“黨啊——親愛的媽媽。”回家后就好奇的告訴媽媽,老師說共產黨是他的媽媽。媽媽看著天真的我,認真地說:“是啊,她也是你親愛的媽媽……”這時,我瞪大了眼睛,迷惑的望著媽媽,“難道我是抱養的孩子不成?”媽媽接著說:“孩子,你有兩個媽媽,我是生你的媽媽,共產黨是養你的媽媽。”
從那以后,我心里就有了兩個媽媽的概念。我經常問媽媽,什么時候我能見到我第二個媽媽?媽媽的回答始終是:“你好好學習,長大了就能見到你第二個媽媽。”我努力的學習著,每當我在班上拿到第一的好成績時,就趕緊問媽媽,我可以見我第二個媽媽嗎?媽媽就笑著說:“你還沒有長大呀。”有時候媽媽批評了我,我也生氣地說:“我找我第二個媽媽去。”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老師聲情并茂的講了劉胡蘭一課,講著講著我哭了,眼前浮現出了第二個媽媽的形象。她就是共產黨,她“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這時我舉起了小手,難過地問老師:“共產黨媽媽沒有了?”老師接著說:“我們黨是一個擁有上千萬黨員的大黨,她從1921年成立到現在有無數優秀黨員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利益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隨著老師的講解,我逐步懂得了共產黨是一個先進的群眾組織,是她把中國人民從黑暗帶向了光明。
下課后,我問老師:“我可以加入共產黨嗎?”老師看著我渴望的眼睛笑著說:“可以呀,但你要好好學習,德智體全面發展,在小學先加入少先隊員,14歲后加入共青團員,18歲后就可以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加入共產黨就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目標。我時刻嚴格要求自己,在學習上爭第一,在勞動中臟話累活搶著干,只要有業余時間我就躲在一旁看英雄人物的書籍或哼唱歌頌黨的歌曲。
1984年9月我步入了大學的校門,10月1日當全國上下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35周年之際,我莊嚴的向系黨總支遞交了我的入黨申請書。從此“黨章”就成了我做人的準則,處處用黨章的要求對照檢查自己。就這樣在我們班我第一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成為系黨總支的女學生委員。在我被黨組織接納為共產黨員的那個晚上,我激動得哭了,十幾年夢寐以求的夙愿實現了。暑假回家見到我的媽媽,我就緊緊抱住了她,興奮地說:“我是共產黨員了,我見到我第二個媽媽了——”
今天,生我的媽媽已經離開我14個年頭,養我的媽媽依然在我身邊,她越來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