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貴
北方的秋天,在一場大雨中拉開序幕。然而,除了晝夜溫差明顯外。植物的葉子依舊翠綠,在風中嬉鬧著!不知何時起,染上了四處游蕩的習慣,美其名曰“寄情山水”或者“又得浮生半日閑”。不免心中暗喜:那個千年后的醉翁就是我。
四處游蕩,也可能礙于腿的原因,我會比其他人過早地癱瘓而無法行走。每每想起,受罪的日子在后頭呢!總是莫名地緊張。慶幸的是,這如沙漏似的青春,也足以讓我快樂一陣子。
這是我半年內第三次到龍洲了。時間為,盛夏、夏末、初秋。這次來,是彌補前幾次的遺憾——沒有沿著長長的棧道走到丹霞地貌的低處。惟恐影響了游客的覽物之情。游人還挺多的,他們說著我大都聽不懂的話,因此我判定:他們是南方游客。他們在棧道上時走時停,拍照或者交談。其中有一個婦女說到,一輩子,能看到這樣的美景足夠了。
隨著一段艱難而緩慢的行走,終于來到了丹霞地貌低處。光線已被擋住,抬頭只見,天空如窄窄的河流,靜靜地流淌。在低處觀賞,別有一番體驗。巖石的巍峨,挺拔,俊秀是那么觸手可及,他們有的突兀,有的凹陷,遺世如青松獨立,矯健似雄鷹欲飛!有的薄如紙,圓如球。峭如劍,細如脂。形態各異,變化多端,引人入勝!
王安石在《游褒禪山記》中寫到:“夫夷以近,則游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好奇的游客總是不顧峽谷口立的“小心墜石”的警示牌,貿然前往,我呢,膽子小,只在遠處觀望。漫無邊際的紅色巖石上零星的綠色吸引了我,也震撼了我。一株株不知其名的野草在細膩、沒有縫隙的巖石上頑強地生長著。距離地面很高,很難想像它是如何汲取水份的,而在棧道底下也只有泥沙淤積,似乎是下雨的時候,雨水沖積而形成的。在峽谷的平坦處,柳樹樹干也被泥沙掩埋,根據旁邊沒有掩埋的樹可以大致推斷,掩埋的深度約有兩米。然而它們依然柳色青青,樹蔭厚實。
觸摸著巖石,略澀略滑,仿佛那是歲月的痕跡,千年的風吹日曬,造就了這堅實的記憶,厚重的奇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片空地上,這同樣是由泥沙淤積而形成的。沙質柔軟,踩著特別舒服。不遠處有一棵光禿禿的樹,沒有一片葉子,枝干交錯,張牙舞爪于茂盛的毛頭柳樹前邊。樹的另一側輕柔的蘆蒿迎風擺動,蘆蒿滿地水清淺。秋風浮動起黃昏。是此時的景象。
循著轟隆隆的聲音而望,只見一只滿載游客的船,翻卷著水花,并向對岸駛去。這個湖泊,要是在高處遙望,宛如一面晶瑩剔透的玉鏡鑲嵌在峽谷中,亦稱為“碧水丹霞”。鑒于此情此景,有的游客會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悠長地喊道:“有船沒?——”一個頭扎白手巾,身穿白色短褂的人喊著:“船來了!——”
這一呼一答的聲音,就長久地在山谷中連綿不絕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