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潔
有一種大美,是沁入骨髓的。有一種沉醉,是透徹心扉的。
小時候,我生活在某空軍部隊里,那時收音機里、部隊的喇叭里以及部隊文工團在大禮堂演出時,我都能聽到一支美妙的笛曲《揚鞭催馬運糧忙》。那時候,這笛聲的美,已經深深地鐫刻入我幼時的心田,伴隨我度過了童年、少年時期。但,這種美妙的音樂給我的感覺,像是隔山聽歌、隔岸觀景,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大約是吹奏的人我不認識的緣故吧。
不承想,幾十年后,我竟然擁有了自己的藝術團,這可是我從小夢寐以求的理想。不僅如此,我的藝術團還來了一位黃泉州老先生,他吹奏的笛曲當中,最拿手的竟然就是這支曲子《揚鞭催馬運糧忙》。由于他的吹奏水平非常專業,成為我團的場場演出必不可少的保留節目。這支曲子中,一些高難度技巧,他吹奏的旋律跟我兒時在部隊聽的一模一樣。每每聽到這支曲子,儼然回到了幼小時候,甚至能聞出那個年代的味道,心里甜甜的,又潮潮的,還有一些苦澀的悠遠回味。這首笛曲又讓我想起了兒時部隊生活,還有當年穿著軍大衣早已過世的父親,還有那時間年輪碾過的歲月……
沒想到,黃泉州老先生今年又給我們的文化藝術團上演了一支新笛曲《秦川敘事曲》,再一次深深地打動了我。之前我沒有聽到過這支曲子。在五分鐘的笛曲中,曲調時而像平緩流淌的小河,娓娓道來,如同在敘述平凡簡單的人生;時而像波濤洶涌的江海,大浪滔天,如同在吶喊起伏跌宕的人生;時而像斷崖飛下的瀑布,一瀉千里,如同在唱響蕩氣回腸的人生;時而像山澗急流的小溪,蜿蜒曲折,如同在泣訴酸甜苦辣的人生。
這首笛曲在黃泉州老先生的吹奏下,時而輕柔細膩,時而鏗鏘有力,時而恢弘灑脫,時而深情纏綿。演出現場,每每聽到這支笛曲,我都會微閉雙眼,陶醉其中,聽著聽著眼角不由自主地滲出了淚花。這支曲子,好像在敘述我的人生,也好像在敘述新望月藝術團的成長歷程。還能勾起我對一些人生的思念,一些往事的溫馨回憶。
他吹奏的笛曲之美,迥異于小時候聽到的那些優美旋律笛曲之美。因為黃泉州吹奏笛曲的優美,就在眼前,美在身邊。熟悉的人吹奏著感人的曲調,深入其中,美在其中,這是人與人的緣分,也是人與音樂的緣分。
悠揚笛音入我心,曲音裊裊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