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蕾
我的第一首詩《致李商隱》是在《安康日報》發表的,那是1988年的某一天,至今32年了。其時,我正在安康地區衛校上中專二年級,業余喜歡閱讀,學著寫作,寫了厚厚一冊詩樣的東西,自己命名為《遠山的呼喚》,卻不曾投稿。那冊詩集被安康當時的“明天”詩社史少博、賀彩菊等幾位老師傳看,將《致李商隱》這首十行小詩推薦給陳敏老師,并發表了。正因為有這個處女秀,我才有后來的一切。那時,我其實并不懂怎樣寫詩,當然至今也不懂。但是,因為《安康日報》發表了我的習作,我便學著寫分行的文字,學習不忙的時候還從育才路跑到金州路,怯怯地立在陳敏辦公室一角,聽任人來人往的闊談高論,煞是羨慕,心想總有一天也會大露詩名。大露自然不曾有,所謂的詩倒是越寫越多,膽子也大了,敢往外投稿。兩三年間,《星星》發了,《飛天》也發了!讹w天》上的這一組名為《短歌》的詩,還竟然獲得了1991年度的“隴南春杯”全國詩歌大賽三等獎,刊發在當年的12期上,收到獎金200元,而我1991年剛參加工作,月工資不過100多元。在名刊上發表詩歌,還有巨額(在我看來)獎金,對于我這個農村來的人來說,真是名利雙收。而所有這一切,都是《安康日報》給與我的。
而后的兩三年,我很少與《安康日報》聯系了。因為我1991年底去第四軍醫大學和西京醫院進修學習,學習很緊張。1993年5月,我又回到了安康地區醫院(現安康市中心醫院)上班,報社就在單位的對門,我卻很少去,也幾乎沒有寫稿投稿,因為這時我擱筆了。我的母親于這年的2月去世,時年不過43歲,對我打擊很大,沒有心情寫作。某一天,我正在上班,同事說有個人找我,我很是詫異,那時辦公室在五十年代的舊門診樓里,一般人很難找到我。一看,是位女同志,年齡不過四十多歲吧,不認識。來人自我介紹叫劉曉冬,我有點懵,不知劉曉冬是誰。她又說:她是安康日報社的。我這才“哦”了一聲,終于有印象了。之前在報社一直聽到過這個名字,也在報紙上見過這名字,卻不曾拜訪過,也未曾謀過面,不知男女,一直以為是男性呢。曉冬老師見我辦公室人多,也就沒進去,立在門口和我說了幾句話,大意是《安康日報》改版了,她負責文化版的編輯,之前讀過我寫的文章,約我寫稿什么的。我當時不過寫作幾年,在一個小范圍,譬如說供職的醫院,博得一點會寫的虛名,現在市級黨報約我寫稿,而且沒有命題,自然很是激動。
當時我因為母親去世這事的打擊,幾乎要放棄寫作了,心情很是低沉。但劉老師當時的約稿,給了我莫大的鼓勵和寫作激情。也就是自那時起,我一篇又一篇散文或隨筆面世了。如此同時,因為不斷地寫,思路越來越寬,讀者越來越多,好運也越來越好,《華商報》的楊瑩、王寶紅,《陜西工人報》的葉廣芩、周矢等老師相繼約我開專欄。尤其是《華商報》,當時發行過百萬份,影響很大,我的專欄一出,反響極大,F在約略算一下,從1993年至1998年,我在《安康日報》《華商報》《陜西工人報》《陜西日報》等發稿400多篇,真是可觀呀。我1998年10月公開出版的散文集《我是世間有情人》,大部分都是此期間所寫所發的。1998年,我以全國最年輕的先例當選為安康地區作家協會副主席,甚至我在2008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其實不就是這一段經歷的支持支撐么?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沒有曉冬老師和《安康日報》的鼓勵,其實就沒有我的后來。當然,由于自己的才情缺乏和惰性,我現在也沒有成長為一個大作家,但這不能否認《安康日報》對我的激勵。不過可惜的是,后來由于曉冬老師退休,而后回老家關中,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人不見,情卻長在。
其實,我與《安康日報》還有另外一個故事,那就是我差一點成為她的一員,或者說,在某一段時間里,我就是她的一員。有什么證明呢?一是我的書柜里至今有一本不曾扔掉的聘書,那是《安康日報》發的;二是如果報社當年的財務報表還在的話,那兒一定有我領工資的簽名;三是您如果翻閱2001年至2003年間《安康日報·科教周刊》,你會看到第四版“健康園地”的編輯叫方曉蕾,沒錯,彼方曉蕾就是此方曉蕾。這得感謝時任總編倪嘉、副總編胡弗和時任《安康日報·科教周刊》盧云龍先生,是他們給了我兼職編輯的機會。也感謝我供職的安康市中心醫院時任院長王永堂和時任書記駱春剛兩位先生,他們讓我在專業工作之余能全身心投入到愛好中去,讓我的人生不曾后悔。我編輯了兩年多《安康日報·科教周刊》,從采訪到寫稿、編稿,雖然辛苦,卻其樂融融,還多掙了一份工資,真好。那兩年,我與報社的每一位老師、同仁,包括制版室的、印刷廠的老師都處得非常好,很是懷念。后來,由于本職工作較忙,我不得不辭職,記得辭職時,盧云龍主任還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歡送晚會,社長、主編都到場講話,讓我感動異常。從《安康日報·科教周刊》辭職,但我并沒有離開《安康日報》,因為2010年,《安康日報》又創辦了大型文化綜合類刊物《旅途》,先是李小洛女士主編約寫稿,后陳敏老師接任主編,又約我當兼職編輯?镫p月刊,比起周報來,編輯起來輕松多了,陳敏又是我恩師,自然答應。這么一編又是多年。
現在,我雖然工作繁雜,寫作偏向小說,好多稿件也不一定適合《安康日報》了,但我與她也沒斷聯系。前兩年,《安康日報·文化周末》創刊后,小洛老師就約稿,我自己呢,有合適的稿子首先也給她,偶爾在上面露露臉。不露臉不行呀,因為身邊很多人只看《安康日報》,一見面就問:方曉蕾,你現在不寫作了啊。我說寫呀。他說,那《安康日報》上咋不見你的作品呢?還有很多人,之前不認識,后來認識了,一聊,就說:方曉蕾,我知道你,過去經常在《安康日報》上讀到你的作品,看名字,我還以為你是女的呢?嘁,他們就知道《安康日報》,但從另一個方面也說明《安康日報》影響巨大。
去者滄海,來者云帆。在媒體如此發達的今天,《安康日報》也不甘落后,主政者思路清晰,思維超前,紙質《安康日報》趨新,與新媒體發展趨勢同步,前景光明,讀者、作者也日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