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 翁軍
戲如人生,安康漢調二黃演員陳珊對舞臺的不解之緣,源自于她就是戲中的“角兒”。
2021年CCTV元旦戲曲晚會上,湖北、湖南、陜西、廣東、福建五省聯唱的漢劇“龍鳳呈祥”中劉備夫人孫尚香的扮演者——安康籍漢劇演員陳珊,C位出道,鏗鏘亮嗓,特別是與漢劇大碗們最后一句和聲 “孔雀屏內配鳳凰”,細膩精到,悠揚婉轉,給全國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從零開始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出生漢江邊的陳珊,自小耳濡目染漢腔、漢調、漢劇場, 對五顏六色的戲裝產生了無限的好奇和興趣。2001年,陜西省藝術學校在安康開設漢劇班,父母拗不過她的“請求”,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領著小丫頭去報名,沒想到一“考”定終生,從此走上漢劇“科班”道路,當時她才13歲。
在校五年,從零開始。小陳珊進班時年齡雖小,但學習戲曲基本功不算“小”,像練武的拔筋、站樁一樣,筋骨越柔嫩越好練。豆蔻年華,曲藝開端,她稟賦并非最好,搬腿,搬得青一塊淤一塊,閃腰,閃得腰酸背痛,踢槍,踢得渾身是傷,陳珊常;丶夷ㄑ蹨I。到了學校,咬咬牙,繼續堅持。
最難的就是練嗓,唱戲的嗓子有真嗓子、假嗓子之說。“這一行,太苦了。”陳珊“亮嗓子”每天早上6點多起床,開始總是找不到竅門,嗓子吼得發了炎,還是走音。這讓性格好強的她,苦惱不已。于是,她不僅在課堂上跟老師反復練,課外又拜師求藝,討教、琢磨,周而復始地練嗓,慢慢地掌握了方法,從放音中學會控音,讓小嗓子發揮大作用。有一次,連續六場演出,“金嗓子”硬是一撐到底,毫無破綻。
初出茅廬,嶄露頭角。2006年畢業后,進入漢調二黃研究院,成為漢調二黃老藝術家陳朝玉的門下弟子,系統學習漢調二黃青衣行當。一邊排演,一邊進修,她在歷練中學識也得到全面提升,獲得音樂教育本科學歷,扎實的功底,刻苦的鉆研,率性的磨礪,陳珊很快成了同行的領軍人物,先后排演了《三擊掌》《宇宙峰》《三怕妻》《三哭殿》《扈家莊》《八仙鬧!返葦凳拷浀錆h調二黃本、折戲,并在多部大戲中擔任主角。
美麗蛻變
2014年,對陳珊來說是一個轉折。
漢調二黃研究院新編現代戲《蓮花臺》上演,她出演主角,新銳小試,在地方上獲得了很大成功。
原陜西省常務副省長、振興漢調二黃發起人之一徐山林老先生接見演職人員時,語重心長地說:“娃娃們,要把戲演好,要把漢劇發揚光大呀!”
現代戲和傳統戲有本質的區別,在市、區文化部門的大力支持下,劇團請來上海知名導演重新詮釋這出戲,根據劇情將其改編為《蓮花碑》,陳珊仍然擔綱女一號荷花。
《蓮花碑》講述了陜南農村普通人之間的感人故事,該劇以凡人小事,謳歌了安康人民堅韌與剛強的品質,彰顯出積極向上的人生價值。劇中荷花是一位善良的農家婦女,頂著經濟窘迫和流言蜚語的壓力為全家點燃生活的希望,展示了人間真善美和社會正能量。
陳珊二十多歲,荷花四十多歲, “角色”有代溝。為了迅速進入角色,陳珊把目光投向平時不在意的“農婦”,城里姑娘挑空往山里跑,有點稀罕,看看農婦的眼神,聽聽農婦的語氣,學學農婦的形態……從學校到舞臺,陳珊幾乎“與世隔絕”,在校,“品學兼優”兩耳不聞窗外事,在團,“力拔頭籌”一心苦練基本功,在家,“掌上明珠”十指不沾柴米油。“被寵”的原因,就是要保護演員的手,純正演員的心。
老戲程式化,新戲生活化,對“科班”演員來說,互化轉變,絕非易事。“放松,也很難的。”陳珊露出一絲苦笑。
正規訓練出來的演員,老戲老套路,上舞臺有模有樣,一字一板。新戲新章法,貼近生活原貌,絕對不許“擺譜”。該劇情感細膩,人物形象鮮明,情節絲絲相扣,感情緊緊相依,為了給觀眾呈現一臺全新的地方戲曲視聽盛宴,差不多兩個月時間,陳珊把自己“悶”在屋子里,背劇本、記臺詞,一遍遍地“過電影”,置身劇中,仔細揣摩眼神、手勢、走姿和不同場景、不同心態的變化,力求拿捏得精準到位。
演技在求實,導演、舞美、唱腔設計在創新,《蓮花碑》一炮走紅,斬獲陜西省第七屆藝術節最佳劇目、演出等大小獎項數十枚,并作為安康市對外文化交流劇目、赴廣東東莞、新疆奎屯等地進行文化交流展演。
從而,陳珊獲得了陜西省第七屆藝術節個人優秀表演獎,并以此戲參加中國第十四屆戲劇節、第十一屆中國藝術節展演,受到社會各界一致好評。她在傳統戲《五女拜壽》中扮演楊三春,也獲得藝術節個人優秀表演獎。同時獲陜西省百名優秀青年演員稱號。
掌聲,讓舞臺愈發多彩
“只有堅持,才能贏得掌聲。”
從藝二十年,陳珊一路走來,獲得了事業的成功,感受了酸甜苦辣,最甜蜜的感覺是看到了觀眾舒心的笑臉和享受了回饋的真誠掌聲。
漢調二黃起源于漢水人家,其藝術風格與漢水流域群眾的生活習俗、社會風尚及文化現象緊密聯系。漢劇不僅在保護中傳承,更重要的是走出去,讓群眾喜聞樂見。劇團每年隨著文化扶貧和“三下鄉”要面向農村群眾上演20多場次,尤其2019年漢濱區委宣傳部牽頭的“百村十送”文藝展演活動,更是加大了漢劇與群眾的緊密聯系。
藝術來源于人民、服務于人民。“觀眾的笑聲,就是我留在舞臺的源動力。”陳珊樂此不疲,有時一次跑二三場,也從不推辭。
陳珊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幸福的。在家,她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同樣她也是父母的孝順女兒。這次到北京參加演出,是2020年11月初接到通知的,11月10日到武漢錄小樣,12月10日二次到武漢錄音,早上6點多從安康出發,下午3點到達武漢,中途有點耽誤,晚上11點開錄,直至凌晨3點才錄制完畢,她當即返回安康。為何匆匆?因為母親在住院,她心急如焚,迫切想回家照料。
在單位,前任院長袁朝玲,和母親一樣對她體貼入微,呵護有加。現任院長袁小龍,既是領導又是兄長。12月23日到國家大劇院彩排,安排了領隊、化妝師、服裝師一同進京,前前后后叮囑道:注意身體保護好嗓子,進京演出這個榮譽,不僅個人的、劇團的,也是安康的、陜西的,更是非遺文化的。
中共中央宣傳部、文化和旅游部主辦的2021年新年戲曲晚會在CCTV-1綜合頻道播出。本次晚會通過對傳統戲曲藝術形式的全新詮釋和藝術家的精湛技藝,展現了新時代傳統戲曲藝術薪火相傳、生機勃勃的美好景象。陳珊和漢調二黃閃亮熒屏。
近年來,安康市、漢濱區通過守正創新,不斷豐富公共文化建設內容,持續創作、演出老百姓愛看的好作品,使漢調二黃成為了安康一張靚麗的文化名片。
漢調二黃首次進京,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安康文化產業發展協會會長孫世福說,陜南獨特的地理環境,民眾各異的生活習俗及語言音調,使漢劇藝術極富地域特色。此次進京算是匯報演出,是發展漢劇一個了不起的成果。
漢調二黃于2006年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陳珊2016年當選市人大代表后,在傾注演藝的同時,多次以建議、議案等形式,呼吁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漢濱區文化和旅游廣電局局長楊曉明對“非遺”信心滿懷:“本次五省漢劇聯袂成功演出,標志著漢劇融合發展、傳播有了新的開端。下一步,五省將聯合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報漢劇世界級非遺保護項目。”
“因為愛,沒有放棄。”陳珊屬于這個舞臺,青春的光芒留在這個舞臺。她在《日記》里寫道:“當我進入舞臺,走近每一個扮演的角色,演藝著不同人物命運,理解著不同的歷史故事,這一份份多姿多彩的人生體驗,使我在熱愛中去接收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并一直追尋下去。”
“月老本是喬國丈,縱有大事料無妨。”兩句唱腔余音不絕,陳珊在北京給觀眾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經典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