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濱 方琛
牛蹄嶺位于安康城南7公里,大牛蹄嶺、小牛蹄嶺、塔梁、石頭寨等高地自東向南,逶迤延展,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北面路平坡緩,南面陡峭險要,易守難攻,自古為安康東大門,金州古戰場。
1989年初,我參加多部門聯合組成的“安康市首批旅游點普查”工作,先后向居住在培新街的老紅軍、攻打牛蹄嶺時的五十五師一六三團衛生隊隊長陳定云;犧牲在戰場的五十五師一六四團副團長孟俊岐的警衛員、現為電業局職工的劉懷義;原縣物資局副局長、牛蹄嶺戰斗獨七團偵察排戰士牛全;牛蹄嶺當地人、原縣衛生局局長、牛蹄嶺戰斗中曾隨軍服務的汪建敏以及參加過牛蹄嶺戰斗的胡純性、朱萬才等進行采訪座談。悲壯慘烈、以少勝多的牛蹄嶺戰斗歷史畫面逐漸清晰地呈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1949年4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突破國民黨長江防線后,國民黨西安綏靖公署胡宗南集團懾于被殲,從關中南撤,妄圖以陜中、隴東為防御重點,確保西北,屏障西南;同時準備在形勢不利時經漢中退縮四川。5月1日,奉中原軍區命令,以陜南軍區為基礎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十九軍所轄五十五、五十七兩個師,總兵力1萬余人。5月23日,十九軍在“打到漢中去,解放全陜南”雄壯口號聲中揮師西進,開始解放安康、決戰千里的偉大征程。
胡宗南部短短兩月連失三道防線,致解放軍抵近牛蹄嶺,連忙向安康一帶部署九十八軍、二十七軍、六十九軍以及第三軍共5萬余人,在大小牛蹄嶺和漢江北岸構筑工事。1949年7月22日,我十九軍兩個師和安康軍分區共2萬余人發起解放安康的戰斗。下午2時,五十五師先遣部隊一六三團攻克狗脊關西南制高點——藥王寨。23日,五十五師一六四團、一六三團分別主攻大小牛蹄嶺,五十七師一六九團、一七一團為預備隊,五十五師一六五團負責掃清牛蹄嶺以西外圍陣地,五十七師一七0團和安康軍分區獨立團,掃清牛蹄嶺以東外圍地區,保證主攻部隊兩翼安全。23時,我軍向牛蹄嶺主陣地發起進攻。敵人拒險扼守,給我軍攻占帶來很大困難。24日凌晨2時,一六四團、一六三團很快占領大小牛蹄嶺敵軍陣地。至下午6時,敵軍主力在飛機炮火的掩護下,先后發起多次反撲,爭奪大小牛蹄嶺。我軍官兵奮勇反擊,戰斗最激烈時,連炊事員、飼養員、通訊員和機關干部都拿起武器投入戰斗,奮勇向前,視死如歸。陣地上,槍炮、手榴彈爆炸聲和肉搏戰喊殺聲交織在一起,濃煙滾滾,血肉模糊,加上陣雨沖刷,血水混流,陣地得而復失,失而復得,五十五師打退敵人18次反撲,戰斗十分慘烈。
與此同時,我外圍左右兩翼部隊掃清了牛蹄嶺敵軍外圍陣地,有力配合了主力部隊。激戰至下午7時,兩翼部隊逐漸向牛蹄嶺穿插。我軍協同作戰,先后占領大牛蹄嶺、小牛蹄嶺、石頭寨,塔梁。敵軍驚恐萬狀,全線崩潰,我軍乘勝追擊。24日晚9時許,五十七師一六九團占領新城,一七0團逼近東關,五十五師一六四團占領西關,僅剩安康舊城和江北之敵與我軍對峙。
牛蹄嶺戰斗中,周圍群眾為解放軍帶路,燒水煮飯,抬運傷員,提供情報,甚至全家支前。平利縣組織200余人的運輸隊、411人的擔架隊奔赴前線,冒著槍林彈雨,晝夜轉運傷員400余人,受到劉金軒軍長的贊揚。
我軍占領新城后,敵軍除一小部困守舊城外,主力部隊退到江北,并在高地架炮設防,胡宗南又從秦嶺調十七軍增援,我軍考慮到繼續進攻安康舊城還要付出很大代價,并且敵人在江北的火炮還會給城區人民帶來傷害。便暫棄攻城,25日部隊撤到平利休整。
牛蹄嶺戰斗給于胡宗南集團的三個軍以沉重打擊,為解放安康掃清了最大的障礙,并牽制敵九十八軍、一一0軍,配合了我第二野戰軍主力向川、黔方向運動,牛蹄嶺戰斗中人民解放軍的革命精神閃耀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