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永明
經過一冬的休整,春風喚醒了沉睡的大地,樹木、山巒、花草、河谷一一蘇醒。干枯的、封凍的、裸露的、衰敗的冬日景象,都在春天來臨之際逐漸退去,寒冷的空氣變得濕潤起來,也使人們張開衣領,擁抱春天的到來。
山坡上,枯黃的草叢、干澀的樹枝慢慢地泛出了綠意。草叢深處,那些貼附在土地表層的幼小植物孕育著嫩芽,在春天到來時悄悄生長著。春雨到處,山水萌動,草木茂盛,五彩斑斕,還有蟲鳴鳥叫,天地間頓時生機盎然。嶺溝壑以仰視的姿態虔誠地盼望春雨,樹綠了、花開了、鳥唱了……大地釋放著春天的生命氣息。
田間地頭,春雨過后油菜、薺菜、豌豆苗和不知名的野菜野草,爭先恐后冒了出來,在春天里開始競賽。月河、富家河、恒河、縣河、黃洋河……原本干枯的河床舒筋活絡,漸漸緩過神來。春水蕩漾,春草漸綠,裊裊春風,綿綿春雨,是最美的伴奏和背景。
“春江水暖鴨先知。”小河淌水,春水蕩漾,小河小溝豐腴起來、靈動起來,容光煥發,走進自己的春天。一河兩岸,野草野菜帶著不可抗拒的野性,在春雨的召喚下不分白晝,早已迫不及待地瘋長。兩岸花草樹木,由黃轉綠,向著碧綠一路小跑,迎春花、紅梅、茶花、海棠花、梨花、油菜花率先綻放。春雨細滋如酥,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走向生命的春天,在一年一度的春天里沉醉。在懸崖峭壁的山洞里,蒼鷹趁著春光飛翔在藍天盤旋俯沖,飛得更高更遠。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鳥兒在枝頭上、山尖上嘰嘰喳喳地歡叫著,迎接著春天的到來。不長時間大自然瀲滟春日,鶯飛草長,滿山滿坡披綠裝,綠是大自然的主色調。
山川河流冰雪融化,暖暖的春風,順著流水的方向吹。溪,蘇醒了,揉揉忪惺的眼睛,蕩漾著粼粼春波;河,蘇醒了,嘩嘩啦啦唱著春歌;漢江,蘇醒了,挽著1577公里的寄托,一路向前。兩岸垂柳依依,鶯歌燕舞,漢水流長,凝視春日,飄向遠方;城市,蘇醒了,人們踏著春光,擼起袖子,大干起來。
每家每戶的房前屋后,綠綠的蔬菜泛青波,踏青的人們匆匆忙忙收獲春天的饋贈,那些鮮嫩的薺菜、松蒿、魚腥草成為春日餐桌上的熱銷菜。春風吹過漢江,波聲乍鳴,鱗浪層層,碧水春風魅,芳心萌動,和風一起翩翩起舞,那舞姿是含蓄的,像醞釀著春天的夢。夢的關鍵詞是生長、是奔跑,是流光溢彩和萬紫千紅。凌波微動中,東壩漢江大橋的倒影像一只翩飛的蝴蝶,那如夢的幻影,猶如蝴蝶扇動翅膀騰起的五彩粉末,讓人想起了一個“神似”的美好詞語。野鴨、白鷺、大雁、斑鳩、白頭翁,水里游的、空中飛的、樹上棲的都在春風中撒歡。野鴨是最閑不住的,三三兩兩在浮游與潛泳間自由切換,當它們再次從水下鉆出頭時已無法分清誰是誰。河中的沙洲、水中的麻柳被白鶴占據,白鶴把潔白的羽翼收攏,只將灰白的腹部朝向游人,像是一片片熬過了寒冬后枯萎到慘不忍睹的葉子,當它們一亮出翅膀,那片片葉子便復活了,忽見白光一閃飛向藍天白云......
在田野、在地頭,都是匆匆忙碌的身影,人們不負春光,辛勤耕種。在學校、工廠有瑯瑯的讀書聲、機器轟鳴聲,向天唱著春天的歌謠。在江邊柳蔭下,幸福的老人們漫步、拉二胡……盡情享受著美好的生活。“春光好!時代好啊!安康好。”一位老人望著漢江微波,在燦爛的春光里,笑容滿面,大聲說著,說完又爽朗地大笑起來,驚飛了漢江沙洲上棲息的水鳥朝著漢江的上游、下游飛去。一群群年輕人相聚一起,品茗聊天,不時傳來朗朗笑聲。
沒有哪個季節能像春天這樣美好熱鬧,在黯淡了千里冰封,遠去了花紅柳綠,褪去了喧嘩紛繁之后,用淡然的安詳將繁華景色云煙往事,一一細數,歸納收藏,靜靜地等待著更美好的春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