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義清
2023年3月,陜西文壇一部鴻篇巨制問世。八旬高齡安康著名作家李茂詢四卷本152萬字長篇歷史小說《西域英雄傳》,由陜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向全國讀者發行。
了解作家、研讀作品之后,激蕩心靈的是作家和作品那種無比強烈的殉道和擔當精神,那種罕有的堅韌性和傳奇性,那種頑強創作和宣揚英雄的責任和使命。很長一段時間,我全身心沉浸和感悟在這種精神力量中。
殉道,就是為維護正義、真理而犧牲生命;擔當,就是為完成國家和民族使命而不懼艱難險阻。品讀了《西域英雄傳》,我深深地被這種厚重、強烈的精神所震撼。
這種殉道和擔當精神來自兩方面:一是老作家以耄耋之年創作鴻篇巨著,可謂奇跡;二是以張騫為代表的英雄群體,堅守國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堅定信念,經歷千難萬險,以完成使命為宗旨,亦為奇跡。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為了實現終極目的,在任何險惡的環境下都有鋼鐵一般的意志,拖不垮、打不倒、壓不彎、攻不破,為什么會這樣堅如磐石,那就是因為心中有理想、有信念,有國家和民族情懷。
李茂詢為了創作這部偉大作品,潛心準備了30年,只身到新疆、城固等地實地考察,查閱大量資料,在經濟并不寬裕的情況下,做這些準備何其艱難。76歲開始這部小說創作,在他那個只有幾平方米的書房里,在那個擺放著50年前一桌一柜一床的書房里,在那個堆滿稿紙書籍的書房里,用了3年多時間,筆寫150多萬字的巨著。
他和老伴身體欠佳,長子在外地,次子臥床多年且在創作期間離他而去,病痛折磨和痛失愛子的打擊可想而知,他卻以耄耋之軀扛了下來。幾十年來,一心用在這部作品的創作上,幾乎不和外界來往。作品寫出來了,出版亦是難題,所幸被列入全省重大文化精品項目得到扶持,加上地方政府和他學生的助力,才得以出版、公開發行。
耄耋之年,為什么能高質量完成常人難以想象的創作任務?這是他堅守民族使命,以殉道和擔當精神對待這一浩大工程的結果。無須質疑,這部作品無論從價值取向還是文學藝術水準上,都將以顯著的成就在中國文學史留下光輝一頁。
以張騫為代表的英雄群體亦是如此。在出使的13年中,經歷了無數的艱難困苦和生死訣別,但只要活著,就一往無前。每個使團成員都經歷了難以想象、難以忍受、難以預料的苦難,那些一個個倒下的英雄們,舍身報國、在所不惜,他們殉國之舉無不壯烈、可歌可泣。
這一切,都是老作家傾其全力,為我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地展現出來的。就憑那20來斤稿紙,就令人敬佩、震驚。
張騫率團出使西域,是為完成與大月氏國及西域各國建立友好邦交關系。他們縱橫萬里,千辛萬苦,不僅交好西域各地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諸國,而且初步了解到烏孫、奄蔡、安息、條支、咼國、身毒等國的諸多情況。漢通西域,雖然起初是出于國家戰略,但自西域開通以后,其影響遠超出了軍事范疇。有了連接中亞、西亞東西通道的“絲綢之路”,促進了彼此之間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的交流。
這部小說著力塑造的人物,不僅僅在張騫一人身上,而是以張騫為代表的英雄群體,眾多英雄在張騫百折不撓、英勇頑強意志的帶領下,無不表現出極為強大的民族精神。披枷為奴從不低頭,為國犧牲氣概凜然,一個個鮮活的人物,一樁樁悲壯的場面,無不撼人心魄。
小說在結體上,對書中主要人物,注意了“量”的準確搭配。而在描寫形式上,既采用了民間傳說,也有合理的虛構,對重大歷史事件則遵從史實,細節上又多有點睛之筆。在敘述和修辭手法上,采用順序、倒敘、插敘、伏筆、對比、夸張等多種方式。在筆法筆力的控制上,有張有弛,恰如其分,揮毫無礙。在人物描寫、人物情感中,無不彰顯英雄群體的精神。
有什么樣襟懷的作家就會有什么樣高度的作品,有什么樣精神的作家就會什么樣品質的作品,作家的視野、學識、情懷,決定了作品的厚度、溫度和寬度。老作家和作品里英雄群體的殉道和擔當精神,值得我們思考和禮贊,一個國家和民族需要這樣的精神,人類需要這樣的精神,讓這種精神激勵和鼓舞更多的人。當然也期望有更多的人關注老作家、關注《西域英雄傳》,因為他不僅僅屬于安康、也不僅僅屬于陜西。
總之,老作家李茂詢之奇,奇在他攻堅克難的韌性、堅強意志、博大胸懷和寬廣視野,奇在他博學和駕馭超大型作品的驚人能力,奇在他刻畫人物的精妙和文學藝術的高妙。而他筆下的《西域英雄傳》,則奇在它的厚重,奇在它的龐大復雜(各種場景描寫千余處),奇在人物刻畫精準細致。閱讀此作如讀百科全書,兩千多年前中原、匈奴、西域的各種情景均清晰于眼前。說這是一部具有史詩性、民族性、文學性、藝術性、人民性的經典之作,一點也不為過。
書寫張騫出使西域的作品很多,各類題材百花齊放,但缺少完整的、系統的和思想性、史詩性的大作,因為這樣一個重大歷史題材,小篇幅是不能承載盡述的。感謝李茂詢老先生,以張騫式的殉道和擔當精神,為中華民族生動描寫出張騫英雄群體的皇皇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