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關棣
貢布里希在《藝術的故事》開頭就說:“哪有藝術這回事,只有藝術家而已。”諸君見諒我妄稱“藝術家”。實際上我大多時候更像個畫匠,只是偶然像個藝術家。說是畫匠,乃在于有匠人的辛苦與勞作,隔兩天不畫心里就空,時常一個人待在畫室,勞碌一番心里踏實,認真得很,心里老有危機感。對一些大創作,苦心經營或者挖空心思,弄得苦哈哈。偶然張揚一下,搞出一滿意尺牘小幅,因之得意而忘了形骸——突然覺得創作大畫是得有點工匠做派,畫小品可以像個藝術家,張揚一點,我在兩者之間游離,有偷奸;印_@些作品大的小的,所有都是我精神狀態的記錄。藝術就是這回事,本質是人的問題,具體就是人的精神狀態問題,氣韻與骨法,概莫例外。
“即離之間”這個名字是我自己想的,在各種畫論典籍里沒有出處。我認為,藝術創作過程中,主客體應該是即離狀態,“即”指向客觀,“離”是從客觀抽離而到主觀,畫家在主客觀之間能自由出入,這與“似與不似”“源于高于”一脈相承。對于傳統和現當代典范作品的借鑒吸收,也應該“若即若離”。在一個縱向與橫向的藝術空間里,不能死守一隅,于即離之間突出“我在”。這些年我的創作實踐——特別是對安康山水的語言構建上,可以窺見我的如上觀念。
畫畫是個人的事,理解是觀者的事。藝術大概就是這回事吧!
這個展覽是一個匯報展:向給我創造基礎創作平臺的安康群藝館、我客串教學十余年的安康學院藝術學院和教育學院、始終關心支持聘任我的西安中國畫院匯報,當然由此也向安康人民匯報,匯報我這些年的創作成果以及在藝術上的思考。值得一提的是,我徜徉流連于安康田野山川并樂此不疲,在這個過程中所有的由視野沉淀于心的美好詩境,最后都流瀉于筆下之丹青墨韻,是安康的山水人文滋養并啟迪了我的繪畫,并形成我自己繪畫樣貌,盡管還有些不成熟。
這個展覽也是個交流展。俗世是豐富多彩的、扣人心弦的、鮮活的,給了每一個人很多苦樂,這就是生活的況味。對待藝術,我們可以從中提純一個觀念:以真誠單純的精神,展開學術交流探討,只為我們筆下的山水更明媚、日月更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