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緒偉
臨近春節,人流潮涌,年味越來越濃。人們的視界和聽覺,明明朗朗感觸到大地上,從城市到鄉村,一片政通人和之氛圍,一幅安居樂業之景象。
走在城鎮的街道,單位、住戶早已是掛上了大紅燈籠。大街小巷都是拎著大包小包購買年貨的行人,臉上露出的笑容很是坦然。街邊擺地攤的,交易市場四周,到處可見大紅對聯、大小福字、年畫農歷、吉祥飾品物件;各種年貨攤位、吃的用的、金銀首飾等,一架架一柜柜粉墨登場。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在中國人心里,過年是最隆重的傳統節日,承載著最厚重的情感;過年是人們的家國情懷和精神依托,年味珍藏著刻骨銘心的記憶。
當今時代,經濟高速發展,社會不斷進步,國力日益強盛,生活水平大幅提升。因而過年的方式和內容,在不同時期卻有較大變化,年味也隨著時代而有所不同。“過年”有時代的載體,“年味”有時代的理解,不同時代的人們,對“年味”的感知也就不一樣。
聚物“過年關”,困難時期的感慨。貧困時期,人們經濟缺乏,手頭沒錢或缺錢;市場物資短缺,供給嚴重不足,平常溫飽都難維持,生活過得很艱苦。因此一年到頭,人們都在為“過年”而積儲物資,大人們叫“過年關”。每逢過年,不管家庭貧富如何,餐桌上菜肴都比平常豐富得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也比平常好得多。這種歲月的過年,且能有幾天飽飯吃,也能歡喜團圓一家人,那感覺就是等待的幸福。所以在經濟困難、物資匱乏的年代,人們對“過年”集中聚富,而短暫享有豐裕的快樂之感。
過年真的很好,是我們這一代童年的記憶。兒時的年,是自由的、熱鬧的,也是最期盼的節日。兒時的平日里,不僅頓頓吃不好,更是常常吃不飽。但每當到了過年,就有白米飯還能吃飽,有魚肉有豆腐更能吃好,而且還有新衣服穿;跟著大人走親戚串門子,可以吃上心想的“美味”,還能得到一點壓歲錢;也可以自由出門玩耍,能在大街小巷去放鞭炮看花燈。更為高興的是,我們開開心心玩幾天中,即使做錯了點啥事,也不會受罵挨打,父母只是瞪一眼,然后一笑了之。因此感覺過年真好,是自由自在又香甜美滋的年味,時刻記憶在心里。
簡單的快樂感覺,是往日過年的心情。那時的年代,文化生活是早晚聽廣播,鄉下平日里幾個月才能看場電影,除此再無其它可言。唯有到過年,人們盼望的文化生活,才會多一些類型出現。年的眼前,家家戶戶貼對聯、掛紅燈;大街小巷才會有紙燈會、放煙花、猜謎語等民俗,才會有采蓮船、扭秧歌、踩高蹺、舞龍燈、耍獅子的熱鬧。這在過去,只有一年一次能飽眼福、看熱鬧、放心情,感覺是渴望的自由與快樂。因此,濃濃的年味,自然是與平常的冷淡比較而來。
改革開放初期,人們生活開始好起來,文化娛樂形式也稍多了一些。傳統的節日文化中,從臘月吃臘八粥開始,過年的習俗就開始隆重登場了。掃揚塵,敬灶王,過小年,剪窗花,貼春聯,祭祖先,團年飯,放鞭炮,磕頭拜年等儀式家家可見,自然就喜氣彌漫;再加上電燈普及,各種彩燈五光十色,燈會與民俗表演更加豐富,渲染了年的氣氛,強化了年味色彩。這樣比較出的豐盛過年,自然令人們感覺喜慶和美好。
當今的新時代,天天似乎都是濃濃的年味,過年的表達方式既改變又提升了。社會發展,物資豐富,人們生活水平提高,吃飽吃好穿暖穿美了,這平常恰似往日過年。文化生活也一樣,從春晚成了全國人民的狂歡之后,各種文藝節目置于影院、電視、電腦、手機中,廣場、高樓、街口的大幅顯示屏,影像音樂隨時隨地可欣賞觀看,新潮又方便。傳統年俗文化,少量形式有保留,大多變換了表達方式。比如過年花燈,由眾多LED燈制作,城鄉亮起五光十色的大型燈組;不僅讓街巷有“夜如白晝”之景,更讓路橋村道的彩燈高照。傳統的燃爆煙花,也在電子聲響中變得生態文明;人們除夕祭祖,采用鮮花代替燒紙;拜年不再磕頭鞠躬,而用微信轉發個美圖,或者互聯鏈接個抖音親熱問候。這便是數字化的過年驚喜,信息化的歡樂年味。
如今談年味,較之傳統意義來看,似乎是淡了。但從實質上講,當代過年的形式和內容增多,年味應該更濃厚,充滿了智能化的韻律味道,數字化的美學科幻。轉盤餐桌上的佳肴,有了量與質的變化,年味更加精致濃香了。南來北往“回家過年”的春運潮流,人人臉上寫滿了團圓的喜悅;城鎮鄉村家家門前陽臺上,旋轉著喜慶的大紅燈籠;中老年人也在這個時代,學會使用智能手機,心中體驗是格外興奮;小孩們看動畫、玩電動變形玩具,那興致的笑聲格外爽朗;旅游過年漸成新潮,人們在大好河山中感知人類文明的春光。
時代在發展,人類在進步,過年的形式必然與時代同步前行。年俗文化浸潤著民族的優良基因,是寶貴的精神財富。將其精髓的時代韻味,用其鮮活的時代表達,年俗更充滿生命力,年味更馨香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