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朝和
歲月不居,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又迎來了每年9月新學年開學的日子;叵胪陼r候的開學,那是難以忘懷的記憶,歷歷在目的美好時光,時刻撞擊著我的靈魂。那時的童年無憂無慮,歲月雖苦,日子卻是甜蜜的。
有一首兒歌永遠留存在我童年開學的記憶中:“小呀么小二郎呀,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不怕那風雨狂……”60多年過去了,我已步入古稀之年,早已從安康職業學院教師崗位退休多年,但這首歌還記憶猶新,依然還會教孫子們唱,讓這首勵志的兒歌永遠傳承下去。
記得小學開學季,開學的第一天就是打掃衛生,發課本。那天,我們非常高興,因為又見到朝夕相伴的同學們,心情分外高興。暑假的將近兩個月的分離,我們與同班同學幾乎是相聚幾個村莊的學生,暑假長時間的隔離與想念,讓大家難受。同學見面,又能形影相伴在操場,教室周圍見風就長的狗尾草馬鞭草馬齒莧,大家都很高興,競相比賽拔草除草。開學的任務不是搬磚,搬桌凳,就是鏟垃圾,清理教室,把整個校園清除得宛如出水的荷花,潔凈無比,出淤泥而不染。
勞動結束,回到教室發課本。這是最幸福和快樂的事情,我們把課本按照分類,在講桌上摞得整整齊齊,那高高的書摞成了我們攀登知識的高峰。班主任拿著點名冊,念到誰,誰就走上去,興奮地盯著書,老師把一摞書遞過來,就緊緊地摟在懷中,給老師深深鞠上一躬就回到了座位上。拿到散發著清香的新書,深吸一口書本的油墨香,然后輕輕地翻動,拿回家后還要用牛皮紙背上封面,保護起來。幾十年后,似乎還能聞到那股濃濃的書香味。然后自己動手用報紙把書包得整齊又漂亮,那些充滿回憶的課本封面,還有課本內美麗的插圖,讓人愛不釋手。
家庭條件好的同學都有一個鐵皮文具盒,里面有九九乘法表。而我家境貧寒,文具盒沒有,很是羨慕人家。那時放學后先要喂豬,再趁著天還亮在外面寫作業。那時候沒有家長會,也沒有要家長簽字的作業,老師留下的家庭作業總是寫在黑板上,題目很少。家長的唯一要求就是告訴老師:不聽話就打!打壞了不找老師麻煩。其實,老師們不會敲打學生的,對調皮的學生只是教鞭揮一揮嚇唬而已,偶爾對犯下嚴重錯誤的學生,也會敲打一下,沒有一個家長會怪罪老師的。認為嚴是愛,寬是害,任何孩子都不能溺愛!
那時學校沒有水泥地面,我們用的長條桌,學校都是土泥墻和石板房,教室到處漏雨水。有時還得自己和小同學一起從家里抬桌椅,板凳去學校,“打平伙”坐著。天熱午休就睡在長條桌上,午飯是自帶的蒸紅薯,條件好一點的能吃上玉米芝麻饃?柿说脑,就去山泉邊掬一口山泉水喝。
金黃色的軍用小書包是我們心向往之的裝書奢侈品,我鬧騰了多少次母親才給我買了一個,挎上這樣的書包,我高興地成了一位凱旋的將軍。小時候上學家貧穿的是穿著草鞋,看見人家穿的涼鞋很是神往,多想勤工儉學賺得一點錢也買雙涼鞋穿穿,該多神氣呀!
那時候,學校即使路途遙遠,也不需要父母接送,我們結伴而行,遇山爬山,遇水蹚水。有時冬季打著火把前行;鸢讶缁鹁嬖谇,我們乘興結隊上學去,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們娛樂就是跳皮筋,踢毽子,滾鐵環,抖腿,扔沙包,打斗雞。斗雞游戲常是冬天里暖和身子的游戲。游戲規則是一腳獨立,另一腳用手扳成三角狀,膝蓋朝外,用膝蓋去攻擊對方,若對方雙腳落地,則贏得戰斗。
周日或假期,我們都要打豬草,有時下溝捉螃蟹、摸魚蝦,逮龜鱉。晚上捉螢火蟲,鋪草席在院壩、路邊乘涼睡覺,仰望天空,數星星,識別星際,宛若勺子的北斗七星,我們百看不厭。
我有一本童年時期手抄歌詞本,這是一本泛黃的記憶,是我上學時唯一的炫耀。如今的歌曲已隨著時代的變遷,不再讓我們老年人稱心如意,但童年的那本歌本伴隨我健康成長。
那個時候的童年,自由快樂,天真爛漫,無憂無慮,讓人難以忘懷。那時雖然生活條件非常艱苦,但我們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與憧憬,充滿了歡聲與笑語。雖然沒有現代的科技,沒有電視、電腦與手機,但我們的童年卻是與山水相伴,與草木相諧,與日月星辰比翼而飛的理想與信念,比如今的孩子更加接近地氣與勞作,也估計比他們更健康快樂。
時光匆匆,那些不可追回的歲月,童年開學的記憶季,那段單純快樂的時代,雖然一去不復返,卻勾起我童年青澀的綿綿回憶和無盡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