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利 陳力
2024年10月24日,我翻看微信朋友圈時,突然被一位媒體老師發布的消息驚呆了:薛保勤兄長因病搶救無效,于2024年10月24日8點24分在西安辭世。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時,瞬間淚蒙雙眼。
最早知道薛保勤老師是在2009年。第二屆中國詩歌節論壇活動在陜西師范大學舉辦,當時我正在學校就讀,作為詩歌發燒友有幸參加活動。在隨會配發的詩歌雜志上,我第一次拜讀了薛老師的詩歌作品,一下子被深深吸引。2011年秋天逛世園會的時候,盡管不巧遇上了大雨,但廣播里傳來蕩氣回腸的世園會主題曲《送你一個長安》卻讓人為之一振。“送你一個長安,藍田先祖,半坡炊煙,驪山烽火,天高云淡,沿一路厚重走向久遠。送你一個長安,恢恢兵馬,嘯嘯長鞭,秦掃六合,漢度關山,剪一葉風云將曾經還原……”不禁感嘆道:怎樣的胸襟和境界,才有這般攝人心魄的手筆!也只有薛老師,或者說是薛老師這一類人,才有如此的手筆!
之后一直拜讀薛老師的文章,購買過他的著作,陜師大出版社也贈送給我一些薛老師的書籍。對薛老師的敬仰,在意的并不是省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省新聞工作者協會主席這些頭銜,而是始終把他看成是一位受人敬重的作家、詩人、詞作家。
一直未敢奢望有和薛老師碰面的機會。2023年11月3日中午,意想不到的驚喜突然而至,電話得知薛老師馬上要到老縣鎮采風的消息。立即乘車到老縣,在龍泉山莊等了不一會兒就見到了薛老師,和猜想中的一臉嚴肅不同,他清癯的臉龐上有著滿滿的和藹溫善。
交流了一會兒后,我從包里取出一本《風從千年來》請薛老師簽名。不料因為看了很多遍,扉頁連接處開了膠,薛老師用手細心整理了一下,之后在扉頁寫下:“陳力小友存正:心中有緣,就有春天;心中有禪,就有恬淡。薛保勤,2023.11.3”。
兩天的見面交流中,基本上都與創作有關。交流的時候,薛老師的愛人姚慧琴老師在旁邊靜靜聽著,很少說話和插話。
“心隨天地走,意被牛羊牽,大漠的孤煙,擁抱落日圓,在天的盡頭,與月亮聊天……”在此之前就聽過的唯美動聽的《敕勒歌》,竟不知是薛老師根據南北朝民歌重新填詞的。我說,好多地方用了,竟然連個名字都不給署,把老師的功勞給埋沒了。薛老師只是淡淡一笑說,沒啥沒啥,有人喜歡就行,就當為大家增加“一樂”吧。
當時我寫了一首詩歌,自己還覺得比較滿意,請人配音朗誦還制作成視頻。薛老師聽完后進行了鼓勵,之后耐心指出了存在的問題以及如何提高之類的,只可惜事情一直都多,加上自己水平有限,詩歌至今還是原封不動放在那里,辜負了薛老師的一片熱心。
知道我在從事新聞寫作后,他細細傳授給我一些新聞寫作的方法與技巧。見面的第二天,我邀請薛老師前往大貴鎮采摘皺皮柑,他欣然答應前往。在后灣村的埡坪,黃澄澄的果子掛滿了枝頭,像一個個精靈在枝頭躍動。薛老師心情很放松,開開心心摘下一個柑子,剝開吃了一瓣,笑盈盈地說:“還好,不是太酸!”返回下山的過程中,薛老師感慨沿途的徽派民居蓋得好、真漂亮。在黃洋河畔的小廣場,我邀請薛老師和他愛人進行了合影留念。
11月5日上午,薛老師離開老縣返回西安時,我因有急事未能到場送行,只能通過微信草草告別。“聽陜師大宣傳部的老師說您有一個別號——薛大帥呢。”“沒有沒有,他們說著玩的。”“薛老師,路上慢點,歡迎以后常來!”“謝謝陳力的熱忱與周到,喜歡濃濃的書卷氣。”
薛老師返回西安后不久,給我郵寄了《薛保勤詞作詞:問天》《送你一個長安》兩本作品,都細細留了言、簽了名。
有人評價薛老師,“他把詩當作歌來寫,把歌用詩來展現。”知道《敕勒歌》的詞是他的手筆后,我愈加喜歡,一天要聽很多遍,五音不全的我還學著唱。微信聊天我說給他后,他發給我不同的演唱版本,有十幾種之多。讓我受寵若驚的是,有一天他說自己準備出一本書(后來才知道是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24年8月出版的《歲月八記》),寫了兩個不同風格的后記,問我喜歡哪一個,讓我進行評價。2024年央視春晚由薛老師作詞的《花臉》走火后,他饒有興致地給我講述了和春晚合作的經過。有人這樣的評價頗為精當和形象:這首《花臉》帶著黃土地秦腔的嘶吼聲,走遍全球,折服華人、征服老外,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炸裂地叫響。
見面的時間只有兩天,多為微信交流,情誼卻是彌足珍貴的。2023年底到西安出差,本想見薛老師一面的,結果不巧他到外地出差。今年4月中旬,本想請薛老師再次來平利采風,并想請他為平利縣寫一首歌詞的,結果他因為還很忙,回復道:謝謝,擇機!6月份的時候,全省“好記者講好故事”活動在安康舉辦,提前得知薛老師要參加活動,心里不禁一陣驚喜,結果他沒能參加,心里因未能再次見面失落了很久。
和薛老師的初見,卻是最后一面;一別,竟然成為永別。生命無常,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心情是十分沉痛和煎熬的。長者風范,先師之恩,豈敢忘?豈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