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運成
張斌是紫陽縣散文作家,尤其在鄉情和文史散文創作方面獨樹一幟,深受文學界的青睞和追捧。我從中學時代起,就養成了喜愛閱讀中外名家散文的習慣,迄今已步入花甲之年,由于兩眼飛蚊飄動,黑點游離,對于遠景,越遠越看得清晰,對于書籍,越近越覺得模糊。散文集《層疊的印象》,我從“隨便翻翻”開始,到后來一輯一輯地一篇一篇地讀,讀得很慢很慢,居然把全書閱讀完畢。張斌的散文,在行云流水的簡約文字里,蘊含著深邃的人生哲理,美感享受之中,使我明白了天底下的一切人情事理,都浸潤在鄉情、親情、愛情、友情最溫暖的故事里,時光知味悟人生,歲月芬芳抒真情。
在“八千湘女上天山”的紅色基因傳承下,父母親戍邊農墾,保衛和建設邊疆,他的親戚大多成了建設邊疆的生力軍。這樣,張斌出生在新疆天山腳下的茫茫戈壁灘上。按照傳統文化的定義來說,張斌應該是新疆生長人氏,整個童年都在北疆小鎮和什托洛蓋度過。12歲,隨父母親回到祖籍地紫陽縣城定居、上學和工作,新疆成了故鄉,紫陽成了永久的家鄉。濃烈的鄉情,在“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與“欲問孤鴻向何處,不知身世自悠悠”之間徘徊徜徉。在幾十年里,一有閑暇時間,他會去新疆旅行、探親、游玩,在親人、親戚、朋友之間互動交流,從不間斷,血濃于水,其樂融融。昔日的戈壁灘變成綠洲,茫茫荒原變成水草豐茂、牛羊成群的塞上江南。而如今的紫陽,在現代化的進程中,崇山峻嶺變坦途,是一幅“漢江畫廊,茶歌紫陽”的美麗畫卷。北疆和陜南,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的變化,都成了張斌寫作的靈感源泉。
20世紀末,張斌還是一個邊遠鄉的基層干部,他卻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下海經商,自主創業多年,均以半途而廢告終。筆墨不忍觸及,是他一時的陣痛。陣痛后的不惑之年,他振作精神,輕裝前行,以自己獨有的先天稟賦——寫作愛好,步入地方史志編撰行列,經過十多年的潛心寫作,實現了自我嬗變而華麗轉身,成就了一個散文作家的橫空出世,成就了地域歷史文化傳播一顆耀眼的星星。
作家每一篇文章都是精心構思的,有長有短,長短結合,內容卻豐富多彩。看似寫的都是生活瑣事,所見所聞,個人感受,實則沒有半句假話、大話、空話、廢話和套話。講問題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直抒胸臆。作者的文章可以用真實、真切、真誠、真摯來形容,意境和哲理叩擊著讀者的靈魂。
作家童年是在北疆草木的陪伴下,喝著飄香的奶油茶長大的。童年如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膽,敢作敢為;童年如剛出生的羔羊,驕傲而堅強地站立起來,對這個未知世界充滿著無窮的新奇;童年如“人之初,性本善”的純粹,像掛在天空下冰清玉潔的那一輪秋月。同樣,高中時代,如同每一位少男少女一樣,情竇初開,都逃脫不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濃濃的親情,追溯家族歷史的足跡,使他的祖父在地底下又重新鮮活了起來。家有女兒初長成,父女情深。他時刻操心著女兒的成長和學業的進步,一步一個腳印,培養成國家有用人才。他穿梭在社會的各個行業,待人接物、人情世故有求必應,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綿綿的友情,都體現在他的《序跋》的文章里。他行走在北疆和陜南的山山水水,濃烈的鄉情,用一顆赤誠感恩的心,把地域歷史文化用獨有的散文風格,用靈動的文字,描寫得活靈活現,情景交融,如有身臨其境、扣人心弦之感。
作家的文風和敘事值得推崇,文如其人,精致干練。既有西域的粗獷豪放,又有江南的溫潤秀氣。他的每一篇文章都如行云流水,不添加修飾,不裝腔作勢,不故弄玄虛,收放自如,雋永流暢,秀色天成。讀張斌的文章,你的悟性,你的感情,你的思想,都為他的文章所吸引所觸動,跌宕起伏,自然而然,驅使著強烈的好奇心,讓你手不釋卷地讀完。
著名歷史學家范文瀾有一幅意味深長的對聯:“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張斌何嘗又不是呢?雖然他有寫作天賦,中學時代就發表過作品,但是他后來的一個時期里,畢竟沒有施展才華的時間和空間。如果他不離崗,長期在基層搞行政管理工作,也許可以獲得一個一官半職,那么,他的文學才華一定會埋沒,紫陽乃至陜西就會少了個了不起的散文作家。他40歲才開始大量的散文寫作,連續出版了三部散文集,真可謂是“十年磨一劍”。
唐朝詩人白居易倡導:“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文學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張斌以敏銳嚴謹的史學觀、文學觀,挖掘時代精華,為時代創造出一篇篇動人的史詩般的散文。在這個追夢筑夢的時代,在這個走向復興的時代,無處不在上演著人間奇跡,無處不在書寫著感人的故事。我們應當從時代脈搏中感悟文學脈動,從偉大征程中萃取創作素材,用細膩的筆觸、優美的旋律、動人的形象造就優秀的作品。